中央财经艺术讲坛预告    

第一讲

题目:从社会精英结构的变化反观20世纪中国书法的变迁

主讲:白谦慎 美国波士顿大学艺术史系终身教授

时间:2011年10月16日上午10点30分

地点:中央财经大学中财大厦三层通用教室(一)

白谦慎简介

1955年生于天津,祖籍福建安溪,在上海长大.

1978年考入北京大学国际政治系。

1982年获全国大学生书法竞赛一等奖。

1982年毕业后留校任教。

1985年考入本校研究生院,一年后赴美国罗格斯大学攻读比较政治博士学位。

1990年在获硕士学位和修完比较政治博士课程后,转学至耶鲁大学攻读艺术史,师从班宗华教授。

1992年在耶鲁大学美术馆策划筹办《方寸世界:中国篆刻艺术展》。

1993年获硕士,

1996年获博士。

1999—2000年为盖梯基金会博士后。

1995-97任教于西密执安大学艺术系。

1997年至今任波士顿大学艺术史系中国艺术史教授。

2002年春为哈佛大学艺术史系客座教授

2004年获终身教席。

主要中英文著作有:

《傅山的世界:十七世纪中国书法的嬗变》(哈佛大学亚洲中心,2003年)

《天倪——王方宇、沈慧藏八大山人书画》(与张子宁等合作。佛利尔美术馆,2003年)

《傅山的交往和应酬——艺术社会史的一项个案研究》(上海书画出版社,2003年)

《与古为徒和娟娟发屋——关于书法经典问题的思考》(湖北美术出版社,2003年)

《傅山的世界》中文繁体字精装本2005年由台北石头出版社出版,简体字版2006年由三联书店出版。

1990年以后用中英文发表多篇关于中国书法、绘画、印章、的论文,其中有些被译成日文、韩文。和华人德合编《兰亭论集》(苏州大学出版社,2000年)获首届“兰亭奖”编辑奖(2002年)。

2004年在美获古根汉研究奖金。

2005年初,因《与古为徒和娟娟发屋》一书“立论的时代性和反思的深刻性”而被《书法》杂志评为2004年中国书法界“十大年度人物”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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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谦慎

  

白谦慎访谈

   白谦慎深圳讲中国书法


   白谦慎先生创作


   白谦慎先生讲座


   白谦慎著《傅山的世界》


白先生语言幽默,性格直爽.初次见面时,我便少了那种见知名学者的局促感.他的《与古为徒和娟娟发屋》从出版到现在一直在中国书界受到关注并多次引起争论,但他却说"其实没有几个人能够真正全面理解这部书到底写了什么".作为在西方长期研究艺术史的专家,他却在自己虚构的故事《王小二的"普通人书法"》中,让主人公王小二说道"艺术这玩意儿太虚".白先生提出的每个问题似乎都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今天我刊采访了白谦慎先生,让大家更为全面的了解白谦慎和他的书学思想.(笔者语)

李:您是何时开始学习书法的?能否谈谈初学阶段时间的学书经历?

白:我是在上世纪70年代初在上海开始学习书法的。当时我在上海财贸学校的金融班读书(中专),学校里的许多老师曾是旧银行里的高级职员,银行有写好字的传统,所以书法好的老师很多。先是由语文老师任珂先生介绍,认识了我的书法启蒙老师肖铁先生,后来又得到另一位语文老师王弘之先生的指点。以后又认识了邓显威、金元章、章汝奭诸位老师。几位老师修养都很好,但也都很低调,在上海基本不参加社会上的书法活动。我去老师那里,除了看他们写字,常听他们讲些掌故,听他们品评艺术。他们有时会提到一些前辈,说谁的字好,谁的字格调高。他们有时也会用比较婉转的语言,评论某些当红的书法家。当时并不十分明白,以后阅历深了,就慢慢懂了为什么他们要那样看了。一些老师家有些藏品,所以能见到一些近现代优秀书家的作品。那时写字条件不如现在,字帖少,我主要临习颜真卿的《多宝塔》,临了好几年。几位老师都能写小字,所以,我也喜欢写小楷。那时纯是爱好,没想到二十年后,居然会以研究书法为业。

李:1978年您考入了北京大学国际政治系,又曾在美国罗格斯大学攻读比较政治博士学位。1990年您转向艺术史研究后,过去所学是否对您的研究有所帮助?

白:政治学的研究方法对我有相当大的影响。今年,由范景中和曹意强先生主编的《美术史与观念史》第5辑将发表我的论文《从吴大澂到毛泽东》,专门讨论中国步入近现代社会后的几次政治精英结构的变化对书法的影响。我在好几个场合谈到,对某些当代书法现象,可以采用计量分析的方法,这也和我学过计量政治学有关。我对研究书法艺术中体制性因素的兴趣,也可以说和过去的学术背景有关。

李:在当代,有很多人都是从书法创作走向书法研究的。您与曹宝麟、华人德,丛文俊等先生都是如此,这似乎是一个时代的特点。您在1982年曾获全国大学生书法比赛一等奖,这充分说明了当时您在创作上的潜力,在您的书学研究中,创作与研究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白:书法有很大的特点,就是它比较抽象。在理解古人的某些书论时,如果没有一定的创作经验,会比较困难。此外,虽说我们是在研究历史,但有时也需要对存世的古代书法作审美判断。我在《傅山的交往和应酬》和《傅山的世界》这两本书中,都指出傅山有不少应酬作品写得不好,不但傅山曾说过自己写过“死字”,我们的创作经验也能告诉我们哪些是品质比较差的作品。

李:优秀的学者通常会有良好的交游圈,他周围的老师与朋友都会给他的研究以启发。听说您好客,家中常有聚会。在讲座时您也不时会提到自己的老师和朋友。您的交游对您的学术研究是否有积极作用?

白:在美国大家平时都挺忙,朋友之间也是聚少离多。只有在周末或逢年过节,朋友们才能聚在一起。波士顿是著名的大学城,许多重要的学府和文化机构在这里,华人学者、高科技人员很多,来访的中国学者也很多。我住在波士顿近郊的一个小镇,往来比较方便,朋友们就常来聚会。大家在一起,除了聊天外,也会谈到学术研究。这使我对其他学科的动态有所了解,也常能得到启发。我对一些老师和朋友的研究十分熟悉。在一个远离祖国的国度里研究中国书画篆刻,平时能交流的人不多。我有空常会翻翻师友们的著作,感觉就好像在听他们谈话,很亲切。去年,我在各地的演讲中,经常向研究生们提到2003年过世的汪世清先生。从1991认识汪先生到他去世,12年中得到他许多指导和帮助。汪先生学问很好,黄苗子先生称他是“京城第一读书人”。但他从不求虚名,一生过着很简单的生活。无论人品还是学问,都足称楷模。一想起这位前辈,我就会觉得自己还不够用功,还需要好好努力。汪先生去世后,我们和台北的石头出版社联系,出版了汪世清先生的论文集(《卷怀天地自有真:汪世清艺苑查疑补证散考》)。此书在台湾、香港、大陆学者中反映很好。目前我还在参与策划明年在北京举办一个纪念汪先生逝世五周年的学术讨论会,除了纪念这位前辈外,也希望对匡正时下的学风起一些作用。

李:“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德”,读了《与古为徒和娟娟发屋》后,也会有各种各样不同的理解。在书中,您把书法范本分为“经典”与“非经典”,有人说您“把矛头指向了非经典性的民间书法”。但您却说“真正理解这部书的人并不多”。看来您并不认同上述观点。那么它到底是一本什么样的书?这部书提出了什么样的问题?您还曾说过,理解《与古为徒和娟娟发屋》,“无古无今”的书写这个概念是一个关键。后来您又把“无古无今”的书写称为“素人之书”。那么,何谓“素人之书”?

白:《娟娟发屋》是2003年10月出版的。在2002年11月,《书法报》先发表了其中的第12章《王小二的“普通人书法”》,那个虚构的故事正好发表在流行书风提名展的几个月后,书法界也有人在批所谓的“丑书”,所以有人以为我参与了对某种创作倾向的讨伐。其实,我在发表王小二的故事时,就写了一个小记,告诉读者这是一本书的一章,希望他们在没有读全书之前,不要揣测我的立场和观点。因为我很明白,没有人能猜测到我的书将会是怎样的一本书。但故事发表后,自认为知道我想说什么的人不少,有叫好的,有在网上开骂的,还有写匿名信的。争议很大。
《娟娟发屋》出版后,也有不少评论。我说真正理解这本书的人不多,并不是说人们对此书全然不懂。比如说,我对“民间书法”说辞的批评,写得明明白白,人们都能读懂。这本书的层面比较多,不同的读者完全可以从不同的角度来理解。但是,书中包涵的某些想法,可能不容易被书坛人士所理解。书出版后,我送给了冯象(法律和英国文学)、李陀(文学评论)、徐冰(当代艺术)等朋友,他们都谈了自己的一些看法。我觉得他们对书中某些涵义的理解,比较符合我的初衷。这并不是说他们比书法界的人聪明,而是他们对当代观念艺术、当代文化的一些走向比较关心。徐冰说,《娟娟发屋》涉及了一些当代艺术面临的问题。(“当代艺术”在这里指那些探索性的观念艺术)王南溟专门写了篇文章,谈论“王小二的故事”中张彬办的那个展览。故事中的张彬了解到西方“一些艺术家为了突破博物馆的精英主义体制的局限,直接在自己的作坊中展出自己的作品。”这不是虚构,而是事实。为什么了解当代艺术很重要呢?因为,我在写书的时候,有一个参照系在脑中:从碑学到二十世纪考古发现,更多的古代书迹被包括到书法的范本中,审美域在扩大,非汉字作品的出现,当代艺术的出现······。所以,我反复在各种场合说,《娟娟发屋》不是艺术批评,而是文化反思,思考书法艺术在一系列历史文化的链节中如何展开。说它不是艺术批评,也就意味着,它并不讨论哪种艺术创作倾向应该批评、哪种风格应该鼓励这样的问题。正如缪哲在为《中华读书报》撰写的书评里所指出的,《娟娟发屋》对当代书法的创作并没有作价值判断,它只是提出问题供读者思考。
       由于王小二的故事影响很大,“王小二”成了书法界耳熟能详的关键词,常有人用它来说事。那么,谁是“王小二”?“王小二”代表着什么样的书写?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以后,书法有大众的广泛参与。参加“流行书风”展的某些年轻作者没有很高的学历,是“普通人”,因此,有人说“王小二”就是指他们。
谢谢你在这里提出“素人之书”,因为我故事中的“王小二”正是“素人之书”的代表。去年我在首都师范大学讲课时,向同学们介绍了这个概念,当时你也在场。这个概念不是我的发明,《娟娟发屋》用“无古无今、有意趣、不规整”来描述“王小二们”的书写。2005年,《傅山的世界》繁体字版在台湾出版,石头出版社安排我在台湾各地巡回演讲。我在讲傅山和碑学的关系时,也简单介绍了《娟娟发屋》的主要观点。一位听众在看了我放的图片后,称古代的一些比较原始的石刻字迹和今天马路边无名氏的信手书写为“素人之书”。我觉得这个提法简短又颇能说明问题,就采用了。“素人”原为日语,意为外行。台湾将此引入中文。台湾听众能使用“素人之书”这个词, 大概是因为台湾曾出过一个叫洪通的“素人画家”,此人没受过什么正式的美术训练,画的画、写的字、刻的印都很有意思。
       那么,什么样的书写算是“素人之书”呢?我的美国学生写的字,儿童的书写(包括敦煌卷子中那些学童的习字),那些没受到经典影响的成人书写,《郑长猷造像记》的刻工等,都可以算是“素人之书”。这些书写很像天真烂漫的儿童画,没有什么规矩,常有意想不到的趣味。

  白谦慎先生的书法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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